张献忠李自成掰了:一顿庆功宴,喝出两个皇帝梦
武昌城头的庆功酒,张献忠端在手里,却迟迟没往嘴边送。
酒是好酒,温得恰到好处,可他总觉得里头泡着几条人命,其中一条,叫罗汝才。
李自成坐在主位上,眼神扫过来,笑意盈盈,但那笑意底下,藏着一头刚吃饱的狼。就在不久前,他把盟友罗汝才、贺一龙的队伍,连皮带骨吞得干干净净。
现在,他笑呵呵地看着张献忠,那意思再明白不过:老张,下一个,会不会是你?
这酒,哪里是庆功酒,分明是鸿门宴的请柬。
张献忠心里那点小九九,被李自成看得透透的。想当年在谷城开会,十几个山头的头领聚在一起,抱团取暖,说好了有饭同吃,有明军共砍。
那时候大家还称兄道弟,李自成外号“黄来儿”,张献忠的兵叫“摇黄”,听着就像一家的。可乱世里的兄弟情,比纸还薄,风一吹就散了。
张献忠脑子里飞快地盘算,自己这点家当,跟李自成硬碰硬,无异于鸡蛋撞石头。他李闯王现在兵强马壮,号称几十万大军,心气高着呢。
留在武昌,就是人家案板上的一块肉,什么时候想剁,全看心情。
他猛地一仰脖,把那杯烫心的酒灌了下去,酒水顺着喉咙烧下去,烧得他心里一片清明。
“闯王,这武昌是块宝地,你留着。我呢,打算去南边转转,给朝廷再添点堵!”张献忠放下酒杯,话说得豪气,脚底已经抹了油。
李自成眯了眯眼,没说话。他知道,这条黄虎,留不住了。
张献忠根本没给李自成反应的机会,扭头就走,连夜拔营,带着他的数万精锐,像一股洪流,决堤南下,直扑湖南。
这一走,就把整个天下,劈成了两半。北边归了李自成,南边,张献忠要自己打下一片天。
朋友?盟友?在皇位那张龙椅面前,这些词都显得太可笑了。
李自成也没闲着,很快就在襄阳自称“新顺王”,那意思就是,老子要开新朝代了。张献忠在南边听说了,冷笑一声,立马给自己封了个“大西王”,还把刚打下来的武昌改名叫“天授府”。
天授,老天爷给的。新顺,你自个儿顺的。这名字里的火药味,隔着几百里都能闻到。
从此,两个人就像在棋盘上赛跑,你吃一个子,我占一块地,谁也不让谁。
张献忠一头扎进湖南,岳州守将望风而降,可到了长沙,却啃到了一块硬骨头。推官蔡道宪,一个文官,硬是领着全城军民死守了三天三夜。
城墙上血流成河,张献忠的兵像蚂蚁一样往上爬,又像下饺子一样往下掉。他站在阵前,脸都气绿了,这辈子没受过这种窝囊气。
城破那天,蔡道宪被五花大绑押到他面前,浑身是血,还在破口大骂。张献忠反倒有点佩服这条汉子,但他手下没留情,刀光一闪,人头滚出老远。
他要让整个湖南的士绅都看看,顺我者昌,逆我者亡,没有第三条路。
这一招确实管用,湖南传檄而定。张献忠的野心也跟着膨胀起来,他觉得整个南方,都该是他的。
有意思的是,张献忠在南边这么一闹,把明军的精锐部队都给吸引过来了。左良玉这些猛将,全被他牵着鼻子走,客观上,等于给北边的李自成扫清了障碍。
这算不算一种另类的“配合”?恐怕他俩自己都没想过。命运这东西,就是这么奇妙,明明已经反目成仇,却还在无形中互相助攻。
李自成那边,果然势如破竹,一路杀向北京城。
而张献忠,则把目光投向了天府之国——四川。那地方,易守难攻,粮草充足,简直是完美的龙兴之地。
可四川,有另一块更硬的骨头,一个让他都头疼的老太太,秦良玉。
这位明朝唯一凭战功封侯的女将军,带着她那手持白杆长矛的土司兵,硬是在万州挡住了张献忠的去路。据说秦良玉年过花甲,还能披甲上阵,杀得大西军人仰马翻。
张献忠使出浑身解数,围追堵截,才勉强把这位老奶奶逼退。他心里也犯嘀咕,大明朝要是多几个这样的角色,他和李自成早就回家种地了。
进了成都,张献忠终于扬眉吐气,登基称帝,国号“大西”。他坐在皇宫里,看着满朝文武跪拜,那一刻,他觉得之前受的所有罪都值了。
为了巩固统治,他采纳了一个毒计,在成都搞了一场“坑杀士子”的骗局,把全川有头有脸的读书人几乎一网打尽。据说他还在城门口立了块“七杀碑”,上面刻着:“天生万物以养人,人无一善以报天,杀杀杀杀杀杀杀。”
这块碑是真是假,后世争论不休,但张献忠在四川的酷烈,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。他用最极端的方式,摧毁了旧有的统治结构。
就在张献忠在四川当土皇帝的时候,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传来:李自成攻破北京,崇祯皇帝在煤山上吊了。
大明,亡了。
那一刻,张献忠是什么心情?是嫉妒?是狂喜?还是兔死狐悲的落寞?没人知道。他只知道,那个曾经跟他掰手腕的对手,抢先一步,坐上了他梦寐以求的龙椅。
可李自成的龙椅还没坐热,屁股底下就着了火。吴三桂引清兵入关,一片石大战,大顺军一败涂地,仓皇逃出北京。
李自成“进京赶考”,考了个不及格。
这场农民起义的最高潮,来得快,去得也快。本来最有希望成功的两股力量,从头到尾都在各唱各的戏。一个在北方速成速朽,一个在西南关门称帝,最终都成了别人的嫁衣。
后人总爱假设,如果他们俩联手,天下唾手可得。
可历史哪有如果?两个都想当皇帝的人,怎么可能挤在一张床上睡觉?他们的分裂,从根上说,不是策略问题,是人性问题。谁也不愿屈居人下,谁都觉得自己才是天命所归。
他们是旧秩序最凶猛的破坏者,却始终没能学会如何成为一个新秩序的建立者。他们擅长的是把世界砸个稀巴烂,至于砸烂之后怎么办,他们自己也是一脸茫然。
最终,张献忠死在川北凤鸣坡的清军箭下,李自成则兵败于湖北九宫山,结局成谜。两个枭雄,一个向南,一个向北,用两种截然不同的方式,走向了同一个悲剧性的终点。
他们推翻了一个旧时代,却没能开启一个新时代,反倒为一个来自关外的渔翁,扫清了所有的障碍。这或许才是历史,最让人唏嘘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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